澎湃新闻特约撰稿 黄国志

近日，《俄罗斯报》网站报道，未来两年内，中国可能会考虑购买苏-57隐身战机。而在此前举办的马来西亚兰卡威航展上，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高管克拉多夫就曾经对外界表示，普京总统即将批准苏-57隐身战机的出口许可。如果进展顺利，苏-57隐身战机的出口型号——苏-57E将有望在今年12月的迪拜航展上首次亮相。此外，他还表示已经向中国有关部门提出了采购苏-57隐身战机的建议。对于俄罗斯媒体的报道，中国官方还未进行回应。

此消息一出，一时间在国内军事媒体中引发了不小的争论。通过此文，笔者也很希望与各位读者探讨以下几个问题：俄罗斯政府为何要将本国空天军还没有装备的苏-57隐身战机转为外贸出口？在我国空军以及海军航空兵装备体系中，有没有苏-57隐身战机适合的位置？从国家层面来说，我国有没有必要批量采购苏-57隐身战机？

俄罗斯空天军迟迟不大批量购买苏-57，这说明对其性能并不满意。

苏-57为何出口？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苏-57隐身战机出口意愿最强烈的，就是研制生产商——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苏-57隐身战机是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在航空领域最为重要的核心产品之一，该集团为其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如今，正是关系到苏-57隐身战机整个项目成败的关键点。而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力挽救苏-57隐身战机项目可能遭到失败的命运。

从理论上讲，苏-57这样采用重型双发设计的隐身战机应当是国之重器，是绝对不可以外贸出口的。比如，美国研发生产的各型武器装备数以千计，唯独F-22A隐身战机是绝对不允许出口的，甚至由国会专门为此出台禁售法案。同样，我国自主研发的歼-20隐身战机也只能装备国内空军。所以，中美两国向国际市场推销的都是F-35以及FC-31这样相对低端的中型隐身战机。而苏-57隐身战机的情况与F-22A、歼-20有所不同，俄罗斯空天军经过测试后对该机的性能并不满意，明确表示短期内不会大批量采购，首批订单仅有可怜的12架。

其实，与F-22A、歼-20相比，苏-57隐身战机的致命缺陷非常明显，那就是隐身性能差距太大。其根本问题还是在于设计人员的思想依然停留在第四代战机的研发思路上，即过于强调降低技术风险、沿用旧有布局，重视近距格斗机动性而忽视超视距空战性能。特别是在隐身设计上，俄罗斯航空企业设计人员只是在总体气动布局上采用了某些通用化的技术特征，但是细节设计严重不足，包括座舱、红外观瞄系统、进气道、尾喷管等。而且，沿用类似于苏-27的机腹双进气道后，也让苏-57隐身战机的内部弹舱布局设计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俄罗斯空天军原本希望装备一型能够在各方面超过美国F-22A和F-35的超级隐身战机，这也是苏-57这一数字编号的由来（22+35）。但是，经过国家测试后，特别是在叙利亚战场的短期测试，俄罗斯空天军发现苏-57隐身战机的性能远远无法达到其预想的要求。所以，至少从目前来看，苏-57隐身战机大批量装备俄罗斯空天军的可能性已经很渺茫。

俄罗斯空天军已经计划重新开始一个被称为“5.75代战机”的新项目，以实现苏-57隐身战机未能兑现的超越F-22A和F-35的目标。当然，俄罗斯空天军面前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对苏-57隐身战机进行深度大改，要么彻底推翻其设计，重新研制。目前看来，后一个选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以目前苏-57隐身战机的设计来看，即便进行深度大改，性能提升也非常有限。而在所谓的“5.75代战机”项目研发成功之前，俄罗斯空天军也会少量采购一批苏-57隐身战机作为应急，再加上已经投入量产的苏-35、苏-30SM以及苏-34等第四代改进型战机，至少可以保证其总体实力稳步提升。另外，俄罗斯空天军还寄希望于研制一型代替米格-31的下一代高空高速截击机——米格-41，用以对抗美国空军F-22A隐身战机。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仅依靠本国空天军的少量订单，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根本无法收回研制苏-57隐身战机的巨额成本，所以只能将该型战机推向国际军贸市场，当然还必须首先获得普京总统的批准。在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的预想中，苏-57隐身战机可以凭借优于美国F-35和中国FC-31的总体性能，赢得传统用户国家的订单。比如在本届兰卡威航展上，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就专门向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介绍了苏-57隐身战机的性能，同时也表达了愿意向中国出口该型战机的意愿。此外，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计划将该型战机派往今年的迪拜航展亮相，也意图抢占中东国家的第五代战机市场。

沿用类似于苏-27的机腹双进气道后，也让苏-57隐身战机的内部弹舱布局设计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苏-57在我军中如何定位？

对于我国空军以及海军航空兵来说，是否有必要装备俄罗斯苏-57隐身战机？该型战机在我军装备体系中有没有价值？确实值得我们分析和讨论。

其实，当初我国与俄罗斯协商采购苏-35战机时，有不少军事爱好者就认为既然我们已经能够研制生产歼-20隐身战机，没有必要再从俄方进口苏-35战机。其实，大国空军的装备体系并不是出现了新一代战机，就不再需要上一代战机这么简单的迭代关系。比如，我国空军在装备歼-20隐身战机的同时，歼-16、歼-10C等第四代改进型战机也在源源不断交付部队。同样，美国国防部在时隔几十年之后，又重新在2020财年预算中采购8架全新生产的F-15EX第四代战机。

事实上，现代大国空军装备体系需要各型不同性能和设计定位的战机共同构建完成，只要有合适的位置，无论是哪一种战机都是有价值的，苏-35战机在我国就是如此。根据俄方对外公布的消息，我国军方对于苏-35战机的性能以及实际表现非常满意，不仅考虑采购第二批，还计划引进生产线。所以，俄方很自然的就会认为，既然我国军方有兴趣继续采购苏-35战机，不如选择性能更好的苏-57隐身战机。尽管后者的价格肯定要比前者更昂贵，但是性能提升也是跨越一代的，应当说是物有所值。

笔者认为，在当前中航工业歼-20隐身战机产能还在逐步提升的前提下，采购一批苏-57隐身战机装备空军航空兵部队，也是可以值得考虑的。 毕竟我国周边国家，如日本和韩国已经开始批量装备F-35隐身战机。如果我国空军能够形成歼-20+苏-57+歼-16+苏-35的这一作战体系，就可以确保在东亚地区的空中优势。此外，笔者认为目前对于隐身战机更为渴求的，还有我国海军岸基航空兵部队。因为当前生产的歼-20隐身战机主要优先装备空军航空兵部队，而海军岸基航空兵部队就可以通过装备俄制苏-57隐身战机，来获得更加强大的空中作战优势。

除了部队装备使用，我国还可以通过对引进的苏-57隐身战机进行分析研究，吸收俄方在先进战机设计以及空战应用方面的有益经验。在这方面，其实我国空军通过苏-35战机的服役使用，就已经受益匪浅。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苏-57隐身战机作为目前俄罗斯航空工业的尖端产品，在某些方面也很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此外，通过采购苏-57隐身战机，我国还能够同步引进配套的先进大推力涡扇发动机、机载武器制导弹药等，从而促进国内相关行业的发展。

我国还可以通过对引进的苏-57隐身战机进行分析研究，吸收俄方在先进战机设计以及空战应用方面的有益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