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国转变态度，结束长达半年的“群龙无首”状态。

2020年8月，世贸组织时任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因家庭原因提前一年去职。截至10月底，在角逐新任总干事的8人中，尼日利亚前财政部长恩戈齐·奥孔乔-伊韦阿拉已获得世贸组织164个成员中的163份支持，唯有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公开提出异议。正因为美国前政府的一票否决，本应在2020年内解决的世贸组织权力真空问题延宕至今。

现在美国决定就这一问题对世贸组织“放行”。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5日说，新任总统拜登领导的政府很高兴向奥孔乔-伊韦阿拉表达“强烈支持”。自此，世贸组织不仅确定了新领导，而且即将迎来首位非洲籍、也是首位女性掌门。

拜登政府此举固然可以被视为向世贸组织释放的一个积极信号，但美国前政府对世贸组织、甚至整个国际贸易体系有消极抵抗，更有主动破坏。仅在贸易领域，拜登的“拨乱反正”工作就仍然任重道远。

一方面，世贸组织的修复和改革，还有赖拜登政府的配合。其中的当务之急，是解决争端机构的重启。

解决争端机构就是通常所说的世贸组织上诉机构。作为国际贸易的“最高法院”，上诉机构有权对贸易纠纷上诉案件做出有一定强制力的“终审裁决”。机构常设大法官七位，案件审理至少需要三位大法官。

然而，自2017年以来，特朗普政府以“越权裁决”和“审理超期”等各种借口阻挠上诉机构遴选新法官。2019年12月，上诉机构因审理法官不足开始“停摆”；2020年11月30日，“硕果仅存”的中国籍大法官赵宏任满，上诉机构彻底空转。

赵宏去年12月接受《参考消息》专访时说，在长达近一年的时间里，她都是上诉机构唯一在任的大法官，其间有14起案件因无法审理而“悬而未决”。这不仅严重削弱了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的整体效力，而且波及世贸组织框架下多边谈判的推进速度，动摇了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贸易体系稳定。

美国5日在支持奥孔乔-伊韦阿拉的同时，还表示希望与世贸组织新领导层合作，以实现该组织“必要的实质性”改革。如果上诉机构尚且无法重启，很难想象世贸组织的改革还能从何谈起。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美国自身的贸易政策需要彻底转变。巧合的是，就在美国表示支持奥孔乔-伊韦阿拉的当天，2020年美国外贸数据发布。去年美国进出口双双暴跌，商品及服务贸易逆差同比飙升17.7%，达到6787亿美元，创下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新高。

美国“十年不遇”的巨额逆差既是疫情强烈冲击经济的写照，更宣告了特朗普政府贸易政策的彻底失败。正如美国福布斯网站6日所说，特朗普把消除贸易逆差作为其政府一个核心目标，为此他对来自中国及其他地区的数千亿美元产品加征关税，但此举并未对美国贸易逆差产生他所希望的作用。

除了加征关税，特朗普政府还无限泛化“国家安全”概念，对中国“断供”以芯片为代表的高科技产品。全球商品供应链在面对疫情冲击的同时，还要承受人为制造的风险。这样的政策不仅会导致世界商品贸易萎缩，而且恶意违背了自由贸易原则。

因此，美国贸易政策能否重归正途，备受全世界关注。拜登政府并非不清楚这一点。同样在5日，白宫透露正在审查对欧盟的关税政策。而拜登政府对于全球第一贸易大国中国采取何种贸易政策，可能更具标志意义。

拜登在不久前的外交政策讲话中，誓要“恢复我们在国际机构中的作用”，“重拾我们失去了很多的信誉和道德权威”。言犹在耳，相信无论是世贸组织的新掌门，还是其他163个成员，都在对美国能否回来、外交能否回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