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北约伦敦峰会召开前夕，英国伦敦街头的北约成员国旗帜。（照片来源：IC Photo）

　　综合多家外媒消息，北约（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伦敦峰会日前发表联合声明，首次将中国称为北约的“机遇与挑战”。在北约成立70周年之时，北约此举引发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

　　中国成关注焦点

　　据英国路透社报道，12月4日发表的北约联合声明第6条称：“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及其国际政策带来了我们作为一个联盟需要共同应对的机遇和挑战。”据法新社透露，峰会还会批准一份内部报告，拟定北约如何应对中国的行动计划。

　　“我们第一次在峰会上谈到中国崛起及对我们安全的影响。”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峰会后举行的记者会上说。

　　事实上，这不是北约方面首次提及“中国影响力”。据“美国之音”报道，最近两年，中国越来越多地被推上美国和欧洲官员的议程。欧盟委员会在今年3月的一份政策文件中将中国称为“系统性竞争对手”。此外，斯托尔滕贝格曾在多个场合表示，北约必须直面中国的崛起。

　　路透社评论称，“一直把俄罗斯视为死对头的北约，如今又将关注的焦点扩展到带来强有力挑战的中国。”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分析，“中国的军事实力在不断增强，北京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和基础设施项目建设，在太平洋和中亚地区展示出经济实力。斯托尔滕贝格试图强调，转向中国不是为了挑战北京，而是为了抵制中国在欧洲的影响力。”

　　“‘机遇与挑战’——这种语言比北约某些国家希望的版本要弱得多，但这可能是北约内部越来越罕见的、一致意见多于分歧的领域。”CNN指出。

　　争吵中的脆弱“共识”

　　“北约发表这番言论之际，正值这一冷战时期的军事联盟出现重大裂痕。”CNN直言不讳地指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无组织，但是一个太平洋对岸的竞争对手可以帮助他们重新团结起来。中国或许正是向成员国证明北约有持续存在价值的一种力量。”

　　此次北约伦敦峰会在一片争吵声中召开。美国在北约军费分摊问题上继续向其他北约成员国施压；法国抛出“北约脑死亡”论，被美国指责为“对所有成员国的不尊重”；土耳其也态度强硬地回怼法国对其叙利亚军事行动的批评。

　　“北约成立70周年时的戏剧性场面。”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讽刺说，“北约提出了‘中国挑战’。现在，联盟领导人应用战略规划和目标取代彼此间的嘲笑和辱骂。”

　　北约似乎急需寻找新的目标凝聚成员共识，为越发“找不着北”的同盟注入一剂“强心针”。作为“领头羊”的美国已经举起了“指挥棒”。据美媒报道，伦敦峰会召开前夕，美国驻北约大使哈奇森在接受采访时曾大谈“中国威胁论”；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也在演讲中称“北约目前主要关注应对中俄挑战”，并撰文督促欧洲在5G建设上谨防被中国企业“控制”。

　　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李群英向本报记者分析，在“美国优先”理念的影响下，美国将中国视为战略竞争对手，并要求其他北约盟国紧跟自己的步伐。另外，随着北约东扩，新老欧洲之间产生了诸多矛盾，美国借北约遏制俄罗斯的意图没有实现，需要寻找新的目标。在美国的主导压力下，北约将中国视为“挑战”。

　　然而，在争吵中达成的“共识”注定是脆弱的。当美国政客们四处煽风点火时，斯托尔滕贝格称北约的新策略不是要“制造一个新的对手”，而是以“一种平衡的方式来理解和回应中国带来的挑战”。对此，李群英指出，对北约成员国中的多数欧洲国家来说，中欧经贸关系紧密，在维护多边主义和多极世界上存在共识，这也是联合声明中提到的“机遇”的含义。

　　难解的身份困惑

　　“北约的确切目标是什么？”近日，CNN的疑问直指北约当前面临的身份困惑。

　　据俄媒报道，俄罗斯总统普京近日批评北约近年来不断扩张，并以“华约早已解散”为对比，暗讽北约“不合时宜”。

　　在世界各国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不断加深的今天，作为冷战对抗产物的北约始终面临着自身定位的尴尬。据CNN报道，法国总统马克龙最近重申，北约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反恐，而非将中国或俄罗斯列为“敌人”。路透社援引北约一位外交官的话说，“中国是21世纪的崛起大国。多数欧洲人知道，将中国称为北约的下一个‘对手’，不符合他们的国家利益。”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袁征向本报记者分析，当前，美国试图削减在北约的军事开支，放弃承担与过去一样多的同盟义务；另外，美国奉行单边主义政策，大搞“美国优先”，与北约盟国之间的矛盾日益增多，跨大西洋关系趋向紧张。这是马克龙所说的“北约脑死亡”的两层含义。

　　有分析认为，若北约继续以陈旧的冷战和霸权思维行事，只会显得更加格格不入。“病急乱投医”治不了沉疴旧疾，反而会适得其反。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12月5日的例行记者会回应说，中国的确块头很大，影响力在增强，但是我们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信奉的是天下一家、和而不同，倡导的是相互平等、相互尊重。中国力量的增长是和平力量的增长，是国际公平正义力量的增长。事实上，当前世界面临的最大的威胁和挑战是单边主义和霸凌行径，就连美国的盟友都深受其害。

　　袁征指出：“随着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日益提升，中国成为国际舞台上不容忽视的重要角色，中国的崛起改变了国际力量格局，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但是，中国一贯推行和平的外交与国防政策，将主要精力放在国内事务和自身的和平发展上，没有扩张或称霸的意图。北约的担忧与中国的实际意图是对不上号的。”

　　本报记者 李嘉宝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9年12月10日   第 10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