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为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3周年,新浪军事特展开“九十三事述征程”系列连载,以我军历史上的93个故事讲述人民军队93年的风雨历程。
来源:《秦基伟回忆录》
“打通国际路线”
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为了适应抗日战争需要,建立强大的后方基地,争取苏联的支援,中央决定发起宁夏战役,控制河西,接通苏联,这在当时叫做“打通国际路线”。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一日,中央发布了《十月份作战纲领》,明确规定四方面军的作战任务,一是向西宁、兰州通道地区,形成扇形运动的防御,拦阻南敌的进攻;二是迅速完成造船任务,以三个军渡过黄河,攻打宁夏。
秦基伟将军月底,我军克服重重困难,一举渡过黄河,在“打通国际路线”、“配合一方
面军攻打宁夏”的口号鼓舞下,展开英勇进击,先后在双龙寺、打拉池一带消灭马家军的守卫部队。
可是,渡河之后,形势又起了变化,宁夏战役推迟,河西部队要准备单独进攻宁夏,到定远营去取苏联援助的物资,原定主攻宁夏的一方面军则留在河东与敌相持。
十一月上旬,中央军委又提出了《作战新计划》,放弃进攻宁夏,河西部队组成西路军,在河西创立根据地,直接打通远方。十一日,中央批准成立西路军军政委员会,由陈昌浩任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徐向前任副主席。以上情况,我们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上面天天宣传“打通国际路线”、“争取苏联红军援助”,那当然鼓舞人心啦。
可是,要走多远,困难多大,后果如何,那只有天知道了。
陈昌浩政委做动员也说得慷慨激昂。“同志们啦,掰着指头算一算,马家军有多少人啦?再掰着指头数一数,我们每个人带了多少子弹啦?一颗子弹消灭一个马家军,还剩多少子弹啦?”咦,乍一听,他这个算法还挺鼓舞人心的。是呵,我们也有几万人呀,每人少说有十发子弹,那不就消灭他几十万了吗,青海、宁夏两省的马家军加起来也不够消灭呀。
我们可以消灭他几次。
可是,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不想对当时的决策者评头论足,只是从一个军人的角度,认为当时的策略是出于对形势估计不足造成的。知己知彼,知天知地,当时这几个“知”都是一知半解。合而又分,是兵家大忌;孤军深入,也是兵家大忌。这些忌我们都犯了。
首先是马家军打我们,开始跟他打运动战,打了不少好仗,消灭他不少。
到后来就运动不了啦。我们是两条腿,敌人是骑兵,四条腿。我们白天也走,夜里也走,不停地走,拼命地走。敌人夜里舒舒服服地睡个觉,天亮骑上马,仍然是舒舒服服的,一会就把我们追上了。
西北的村子外面都是圩墙,我们到了一个地方,气还没喘匀,就赶紧在墙上凿洞(射击孔),组织防御。我们紧张得要死,敌人在老远处慢腾腾地看着你,等你忙了一半,他就打来了,于是前功尽弃,又得跑。部队没水喝,没饭吃,被拖得精疲力竭。
过黄河时,我们每人只带了三四天粮食,如今向西,沿途人烟稀少,缺粮少水。大军一过,风卷残云,地里找不到一片菜叶子。奔定远营去,要通过腾格里沙漠。我们进去是秋天,打到冬天。一走起路,尘土飞扬,眉毛胡子都是白的,像下了一层雪霜。无所谓路,往哪里走哪里就是路。以后在军事学院学习,学列宁的《进一步、退两步》,看这几个字眼,一下就胡思乱想起来,联想到我们西路军过去的路,那可不是抽象的进一步退两步,在那软巴拉叽的沙地上,步子迈得很大,落实下去就小了,又退回来了。再一个问题是缺子弹。情况远不是像陈昌浩同志说的那样,一颗子弹就能消灭一个马家军,那种可能微乎其微。他是骑兵,运动速度快,不晓得多少子弹才能打中一个,打中了还不一定死,他负伤了还照样拿马刀砍你。
我们渡黄河时还是秋天,穿的都是单衣。到了河西走廊,已是冬天了。
西北的冬天,气温相当低。打仗跑起来一身汗,隐蔽时停下来就是一身冰。
两千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孙子就有告世警言:“军无辎重则亡,无委积则亡,无粮食则亡。”我们当时的处境,不幸恰好被先人言中。
环境实在太险恶了。首先没饭吃,没饭吃的人,劲头还不如饱食的狗。
其次没子弹,没子弹的步枪还不如梭标好使。三是无后方,孤军深入,裸体跳舞,无策应,无支援,真是寸步难行。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根据中央指示精神,四方面军迅速向西,总部派红九军进占古浪城,却没料到,红九军行动失利,在古浪遭敌包围。一仗下来,兵力损失达三分之一,给整个战局带来了不利影响。
九军被创,徐向前同志痛心疾首,提出要重新分析形势。可陈昌浩仍然头脑发热,继续提虚劲,说:“马家军基本上被我们击溃,形势大好。在永凉地带建立根据地的条件是具备的,不相信这一点,就是夸大敌人的力量,灭自己的威风。”十二月十二日,发生了“西安事变”。二十四日,军委主席团电告西路军:“在整个战略方针上看来,西路军以东进为有利,张学良极盼望你们来,答应在兰州补充子弹、被服。”并云:“正式决定的命令,明天或后天电达。”方面军首长尤其是徐向前总指挥,接此电报后,振奋异常。西路军在河西走廊被马家军穷迫不舍,危机四伏。能往东去,不论是主力会合,还是同张学良联系,都能从根本上改善处境。因此,在收到军委主席团电报不久,即发出了一份“万万火急”的电报:“……为尽量保持我们的有生力量,新的战斗,西路军东进前,建议由友军方面派兵力运送一批弹药到永昌城,同时由兰州友军最少出二、三团兵力配合一部分炮骑兵古浪出动,配合我们东进,使我们减员更少。速详复。”可是,一天之后,“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信息送达中央,情况有了变化,中央对西路军的行动又做了重新考虑,最后决定,西路军仍执行西进任务。
月底,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决定撤离永凉地区,继续西进。部队克服了重重困难,在冰雪覆盖的祁连山麓,开始了英勇而悲壮的征程。
苦战临泽
一九三七年一月上旬,我军连占高台、临泽两地,部队就地筹粮休整。
总直机关及五军一部驻扎临泽。
当时中国的局势变幻莫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西安事变”虽然已经和平
解决,但因蒋介石背信弃义扣压张学良,国内形势转眼间又变得风波骤起。随着蒋介石的获释,马家军一改踌躇,迅速调集5 个骑兵旅、2 个步兵旅及炮团、民团共2 万余人,尾随我军,叫嚣“死力堵截,阻止西进和东进”、“消灭共匪于河西走廊。”一月十二日,敌人向高台发起猛攻。孤守高台的红五军团在董振堂军团长的指挥下,浴血奋战,坚持了十几个日日夜夜,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高台于二十四日晨沦陷。
高台失守,敌人便掉头转攻临泽。当时,驻守临泽城的主要是总部直属队,里面有驮着全方面军经费物资的辎重部队,有全方面军唯一能造手榴弹和子弹的一个小兵工厂,还有医院。城内除了仅有的一个警卫连外,剩下的便是一个妇女独立团和机关干部、勤杂人员。
总部转移之后,城内最高首长是总供给部郑义斋部长,当时他的爱人杨文局同志也在城内,在供给部政治处工作,在我印象中她还在妇女独立团里兼了职务。杨文局同志以后写了一篇纪念郑义斋部长的文章:《红色好管家》,其中有一段是记述临泽保卫战的:
……临泽突围战是我们后勤人员所经历的一场罕见的恶仗。一九三七年一月二十一日,敌人以五个多团的兵力围攻临泽县城,城内红军,除了一个警卫连之外,只有我们供给部、卫生部的机关干部和勤杂人员,大部分是女同志,战斗力很弱。在危急关头,义斋委托富有战斗经验的秦基伟同志担任守城前线指挥。把城内的机关干部、医护人员、修械工人、炊事员统统组织起来,按战斗需要统一编成班、排、连。男同志负责守城,女同志负责送饭、救伤员和运送弹药……
据我记忆,在战斗最残酷的时刻,女同志还多了个任务:拣石头——没弹药了,我们就用石头砸。
我受命负责指挥这次保卫战之后,立即召集战斗连队和勤杂单位负责人一起看了地形,将警卫连的两个排放在城墙的几个要点上,另一个排作为机动,由我亲自掌握使用。
当天夜里,我带着机动排沿城墙巡逻。临泽城不大,还比较坚固、整齐,利于防守。城外是一片开阔地,不远就是戈壁滩。这时敌人已把我们围得铁桶一般了。骑兵在城墙外耀武扬威地游弋,骑兵后面是步兵。他们在开阔地搭起不少帐篷,燃起许多篝火,那阵势很有点像古代的部落战争。
入夜,许多同志都提议杀出去,突不了围,也要拼他一场。陷此重围,我又何尝不想拼呢?可是,城里只有我手里抱着一挺机关枪,子弹还不多。其它武器最好的也就是冲锋枪。如果往外冲,在那片没有依托的开阔地里,很难冲出去。再说,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坚守,争取时间,等待三十军主力增援。如果冲出去,人财都要受到很大损失。广当夜,我坚持按兵不动,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各个方面的战斗准备工作。
第二天拂晓,敌人的攻击开始了,他们先用山炮猛轰城墙,几分钟后,城墙的胸部出现了几个豁口,敌人快速搭上梯子、挥着马刀往上冲,敌指挥官还在后面拍屁股大喊:“弟兄们冲呵,城里都是女红军,冲进临泽城,一人一个老婆!”还有人喊,说城里是红军的经理部,有金有银有白面。这个话一喊,真像激素一样管用,一听说有黄金有鸦片还有女人,敌兵们一个个都拼命往上冲。
敌人是拼命地冲,我们是拼命地打。集中所有的长枪、短枪一齐射击,手榴弹、石头、砖头、劈头盖脸地打过去,那时候也不顾那么多,见什么用什么。身边有顺手的家伙,抄过去砸哟!他们进攻时还想着黄金白面和女人,那是在保命的前提下方能得到的。而我们是抱定一死了之,什么也不在乎。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时候一点不假。我抱着一挺轻机枪,打一阵换一个地方,一是为了指挥,二是给敌人造成错觉,好象城内到处都有轻机枪。就这么你来我往,你进我打,从拂晓打到中午,敌人伤亡一大堆,也没有打进临泽城。我军驻在城外的一股部队自己突围后,又朝县城方向打了一阵子,敌人不知就里,恐怕遭我前后夹击,丢了一大堆尸体,鸣金收兵了。
夜里,我把白天的战斗情况向郑部长作了汇报,部长说:“打得好”,又说:
“明天是关键的一天,要顶住,再没人增援,夜里就突围。”离开郑部长后,我连夜对人员做了调整,修补城墙,布置了第二天的防御。经过一天战斗,我们虽然伤亡较大,但大家仍然情绪很高。这时候,人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接下来的第二天,敌人虽几次冲锋,仍没奏效。
第三天,敌人从几个方向,同时向我们发动了更疯狂的冲击。整个临泽城,在枪炮声和喊杀声中颤栗。我亲眼看见一个战士拎着我们自制的马尾手榴弹后面的长绳,像抡节鞭一样,打向正爬梯子的敌人。还有一个女同志,头上缠着绷带,双手擎着一块大石头,追打攀城之敌,其状英勇至极。一个马家军军官在三十米外向她瞄准,被我看见了,横起机枪一个点射,这个马匪军官当场毙命。
数次攻城没有得手,敌人真是恼羞成怒了,也不再喊“一人一个老婆”了,组
织了督战队在冲锋队伍后面,架起了机关枪。尽管如此,临泽城仍岿然不动。后来,为了节约子弹,我们很少开枪了,主要是用大刀和石头。警卫连的战士守在薄弱环节上,眼见敌人架上云梯也不理睬,等他上来了,上多了,一起出动,同时掀翻。妇女独立团的同志手中的石头随之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敌人后来的几次冲锋,差不多全是这样打退的。
战斗中,我负了伤,敌人的子弹打在我的机枪上,弹起来,削伤了我的四个指头。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浑身都是别人的血,自己流了血,也没有察觉。我抱着机关枪,哪里敌人最密集,我就往哪里打。战后有个同志问我那次战斗打死多少人,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机关枪点名点了几天,谁能数得过来呵?
我们在临泽守了几天,敌人由猖狂到泄气,最后甚至有点奇怪。他们简直闹不明白,小小的临泽城,里面多是勤务人员,在他们看来都是乌合之众。
结果攻了几天硬是没攻下来,最后还是我们根据总部的指示,自己放弃的。
那天夜里,狂风呼啸,大雪漫卷,能见度和能听度都很差,是个行动的好机会。我们把骡马的蹄子绑上棉花,人员和辎重悄悄地集中起来。留了一个班在北面,咋咋唬唬,造成北面突围的假象。待敌人注意力集中到北面了,我们从南面趁夜暗人不知鬼不觉地溜了。直到半夜敌人才发觉,追到城东南沙滩间,又打了一阵,我们最终突围了。
临泽保卫战,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有些情景记忆犹新,但难免有错记漏记之处。那次参与包围我们的马元海部团长刘呈德曾写过一篇文章,叙述他的经历和见闻,现摘引部分,作为反证。
……同月中旬,马元海亲自督促我团、马步銮团、马禄旅及大批民团进攻临泽城,临泽城虽小而整齐坚固,四周都是开阔地形,进攻极其不易,可是马元海说:“这样一座小小城池,怎么攻取不下呢,哪怕花费十天半月的功夫,一定要攻破。”就在他的严令下,展开了攻势,利用两门山炮的轰击和周围部队的掩护,令我团和马步銮团分头猛攻。守城的红军以密集的枪弹和炸弹迎头阻击,以致涌进城根的我军部队死亡枕藉,虽经后部在炮火烟雾中三番五次地激烈攻城,终未得逞,死伤了不少官兵。
其间旅长马禄曾对我说:“临泽城虽小,好似铁皮包扎一般,我们部队已经死亡不少,真不容易攻取了。”马元海虽遭到两次惨败,仍不甘心,旋即改变方略,从西城角进攻,先用山炮轰开了城头的一处垛口。我方五六十人乘机爬上城头,亦被红军推倒云梯,以致多数人当场死伤,在这前后的几次攻城中,我团营长韩得明、营副马希中、团副官马成龙都受了伤。连排中受重伤的也有20 多人,士兵被击毙的约100 人左右,受伤的亦不下300 余人。其它各部队官兵的死伤也为数不少。其后城内的红军,在一个晚上,乘我军夜间不常进攻的空隙,退出了临泽城,直至当夜夜半,我方始行发觉,即将稀稀拉拉留作掩护的红军20 多人击溃,大部队随之入城,将未及走脱的一些工匠和伤病员,以及骆驼200 余峰俘获,解交马元海,他又向马步芳、马步青报捷说:“红军势穷力竭,我军攻克临泽县城。”并令各路骑兵团继续追击,即在城东南河滩间,双方混战了一小时,大部分红军冲出了包围圈,经往甘州南乡倪家营子,与第三十军会合。
另有陈秉渊追忆如下……
……二十二日马元海以马步銮团、刘呈德团、骑兵第五师马禄旅为主力先向临泽河西北城南各庄堡分头进犯,继有城红军机枪击退,复行硬攻,爬上城头的又被红军击附于城根。这时混乱中红军多用石块拒击,势如雨发,有些女战士在战斗中英勇异常,不稍退让,尤为马元海所惊叹,明知守城红军弹药己缺乏,可是铁墙铜壁,可望而不可及。随之仍退原驻地。当夜十时许,风雪交加,马元海乘夜暗苍茫,又迫令部队民团攻城,城头仅放出一阵枪声,即行沉寂。得以又搭云梯爬城。这时红军正由西南门撤出,临泽己成空城,遂落于马元海之手……
我们退出临泽城之后,敌人一部追了过来,多亏夜暗加上风大雪大彼此看不清面目。老天爷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且战且退,天还没亮就赶到了倪家营子。当时总部首长都在这里,陆续集结起来的部队有一万二千余人。
倪家营子位于临泽东南方沿山地带,分上、下营子,是个较大的自然村,东西宽约三至四里,南边毗邻祁连山脉。在倪家营子我们坚持的时间比较长,又打了几仗。在那种情况下,粮食没了,弹药没了,精锐部队也没了。好在红军骨头硬,不死就有士气。敌人在倪家营子先后投入围攻的兵力有六个骑兵旅和大量反动民团,共七万多人。我们以寡敌众,血战了四十天。击退敌人大规模进攻八、九次,毙伤敌前线总指挥马元海以下万余人。但我们自己损失也很大,兵力已不足万人,彩病号占三分之一。中间突围了一次,击溃了紫追我们的马步芳骑兵旅,并将他的一个宪兵团全歼,缴获了一千多支枪和一批军用物资。按说,应该乘胜东进,向我河东策应部队靠拢,但是因为没有接到中央的命令,总部主要领导人对离开倪家营子又有顾虑,突围的部队只好又返回倪家营子。
就在我们返回倪家营子的第二天,马家军又对倪家营子发起围攻。连续七个昼夜,方圆十里的黄沙地带马蹄声碎,尘土飞扬。马家军的骑兵部队高举马刀,像潮水一样,一浪接过一浪袭向红军阵地。可以说,我们是用最后一口气同敌人作战。除了意志和拼死的决心,别的几乎是一无所有。倪家营子约十几个屯庄,转眼之间差不多全成了废墟。
眼看部队将被马家铁骑斩尽杀绝,总部终于下了决心,组织剩余力量再次突围。突围后我们转移到临泽以南三道流沟地区,喘气尚未均匀,大批敌人又蜂拥而至。
三道流沟是由三条低洼的古流水沟形成的一段狭长地带,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为数不多的几座房屋和寨堡,流沟两边都是戈壁滩和沙漠。前无出路,后有追兵,我军近八千人被围困分割在三条流沟里。从三月人日至十日,被马家军的马步銮旅和刘呈德团采用“狼驱羊群”的战术,轮番进攻。在那样一片苍凉荒芜的沙漠地带里,连续几日,金戈铁马纵横奔突,硝烟弥漫日月无光。至今想起那一幕,悲怆之中仍有壮烈之情在胸中奔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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