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女性成行窃惯犯，监狱竟成日本养老新去处

每个老龄化社会都有着不同的挑战。日本，全球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正面临一个意料之外的难题：高龄犯罪。数据显示，约20%的日本囚犯为老年人，其中尤以老年女性居多——她们甚至获释后故意再犯以便回到监狱。“囚笼”为何成为日本老年女性的天堂？日本女摄影师深田志穗近日走访了日本监狱，记录下了高龄女性罪犯的故事。

▲在日本，27.3%的居民为65岁以上的老人，这一比例几乎是美国的两倍。

日本人口老龄化，监狱竟成“养老绿洲”

据《彭博商业周刊》报道，目前日本监狱中有20%的女性囚犯是年龄超过65岁的老年人。有些年老的女性故意犯下一些小偷小摸的罪行，就是为了能住进监狱，以此逃避贫穷和孤独。监狱的“老龄化”令管理者们措手不及，为了更好地照管老龄囚犯，日本政府正投入巨资打造专为老年人而设的监狱房间，增加看护人员。

▲F女士，89岁，有一个女儿，第二次入狱，因偷窃大米、草莓和药品被判一年半有期徒刑。“我依靠补贴独自生活，我曾和女儿一家一起生活，但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酗酒家暴的女婿身上。”

▲K女士，74岁，有一儿一女，第三次入狱，偷窃可乐、橙汁，正在等待判决。“我依靠补贴生活，很难。如果我出去，就必须想办法靠1000日元度过一天。我在外面没什么盼头。”

▲N女士，80岁，有丈夫和两个儿子，第三次入狱，因偷窃被判三年两个月。“我的丈夫很有钱，但这不能让我开心……当我在监狱因工作出色受到夸奖时，我感受到了劳动的喜悦，我很后悔从来没有工作过，否则我的人生将会不同……监狱里一直有人，让我不会感到孤独，第二次出狱后我发誓不再回来但很快我就想念这里了。”

▲O女士，78岁，有一个女儿，第三次入狱，因偷窃能量饮料、咖啡、茶、一个饭团和一只芒果被判一年五个月。“监狱对我而言就是绿洲——尽管我在监狱里没有自由，但我也不用担心什么。这儿有许多人可以跟我聊天，还提供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

又穷又孤独，年老女性比男性更困苦

为什么日本老年女性不惜屡次违反法律，只求“入住”监狱？日本养老的职责一度落在家庭和社区的肩上，但如今不同。自1980年到2015年，独居老人的数量几乎翻了6倍，达到了600万人。2017年东京的一项调研显示超半数的行窃老人为独居老人，40%没有家人或很少与亲人来往，当这些老人经常说生活困苦时，身边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们常常一而再、再而三地行窃只为回到监狱。

▲据日本国家警察厅数据显示，2005年至2015年这十年间，每10万居民中就有162名老年人因犯罪被捕，是上一个十年的两倍。

相比起老年男性，老年女性在经济上的困难更加严重。事实上，日本大部分未婚的年老女性的养老金不足以维持日常生活，究其根源在于过时的养老金制度。日本目前实施的养老金制度始于半个世纪前的二战后，当时的日本女性中，全职家庭主妇居多，所以针对此类女性养老金较为宽裕，但随着女性不婚或离婚率上升，现有养老金制度下她们只能收到已婚妇女养老金的一个零头，远不足以帮助她们脱贫。

据日本国际医疗福祉大学的稻垣诚一教授估算，未来50年内，日本年老女性中挣扎于贫困线下的人数将超过25%，与此相对，贫困年老男性将只有10%，届时日本不婚、离婚女性中有一半将成为贫困人口，而已婚、丧偶女性中贫困人口则仅为10%至20%。

即使日本的年老女性有家可归，也并不缺钱，孤独与焦虑也常常促使她们选择监狱作为最后的去处。一位监狱长表示，或许她们有家，但却缺乏归属感，“许多年老的女性觉得不被人理解，她们不想仅仅被当作是一个完成家务的人”。

解决关键是心理需求，机器人或成养老新解？

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监狱都不会是理想的养老归宿。针对人口老龄化、护理人员供不应求的问题，日本正考虑机器人养老的可能性，中国也是如此。目前中国对养老机构的需求正急速上涨，但2015年的《中国养老机构发展研究报告》却显示，国内遍地开花的养老机构中实际盈利的机构数量不到20%，亏损原因之一就在于劳动力成本高昂，于是护理机器人成为了下一个方向。

▲机器人与老人共舞

目前包括英国、意大利、法国在内的不少国家都在考虑开发护理机器人。去年底，爱尔兰都柏林三一学院的Conor McGinn教授公布了Stevie机器人项目，计划于今年夏天在爱尔兰、英国和美国试点，并有意在五年内引入养老院。除了减轻人工压力，人工智能也被引入，力图解决老人们的心理需求，但国内开发者表示老人不同于热爱网络的千禧一代，许多行为数据并没有录入大数据统计，为建立数据库需当面交流、逐位采集，开发成本和时间都有所上升，所以机器人养老的设想可能还要再等一等。